婦產科醫師劉蕙瑄 女人更了解女人/ SheAspire Stacy
「說辛苦,其實各行各業的工作都有辛苦的一面,但我真的很熱愛我的工作,能夠幫助女性,過更好的生活。」劉蕙瑄醫師是馬偕紀念醫院婦產部的主治醫師,從她亮麗的外表、溫婉的態度與自信的談吐,讓人相信台灣的醫療產業,還有許多光明的角落,與可以期待的未來。
從呱呱墜地那一刻,我們來到世界面對的第一人,就是婦產科醫師;青春期開始,經期困擾與泌尿感染,是許多年輕女孩的心腹之患;適婚年齡後,也許因為現代文明病之一的不孕症尋求積極治療,也許是懷孕中每一次擔憂與喜悅交織的產檢;生產時,在產房一同面對性命攸關的關鍵時刻;生產後,幫助女性從巨大的身心衝擊中復原,邁向哺育下一代的嶄新階段;以至於更年期後,伴隨老化接踵而至的健康問題。一路走來,婦產科醫師堪稱女性最佳導師,守護著女性不同的生命歷程。劉醫師因為從小與媽媽親近,能感同身受女性扮演多重角色的辛苦與壓力,希望能透過預防醫學與專業治療,幫助女性活得更自在健康。
聊起醫療工作,眼神閃閃發光,但這一切並非唾手可得。早在分配專科時,家中多位內科體系的長輩,一致反對劉醫師選擇全年無休、24小時on-call的婦產科。雖然明白家人愛護之心,但劉醫師卻從另一個角度,認為婦產科醫師比其他專科醫師幸運,能夠親手迎接新生命,「見證上帝創造人的奧妙,以及『生』的喜悅」。身為基督徒的她,在與牧師諮詢訪談後,仍然堅定志向,以婦產科醫師為職志。
住院醫師時期,更是一段身心大考驗。在身體上,實習醫師熬夜加班是家常便飯,劉醫師回憶,「常常早上起來覺得臉頰好痛,才發現是因為一進門就趴倒在地板上睡著了。」有一次,她連續三天從清晨忙到半夜,長時間跟診與在手術房支援,讓她體力透支,在第三天跟最後一台刀時,一個閃神手一鬆,拉線沒拉緊,主治醫師差點把病人的輸尿管剪斷。這個震撼教育,讓她深刻體會,醫師只要在任一個小環節更加謹慎,就可能讓病患恢復得更快更好,「病人把生命交給醫生,醫生必須對病人的生命負責,這是很重的信任。」
心理上,開始面對醫病關係的張力。因為立場不同,或者對於醫療程序與風險的資訊不對稱,造成病人對醫生的態度,由滿懷希望轉為失望、不滿,甚至衝突。劉醫師回憶,曾有病患候診半個多小時,醫師正好離開至病房處理緊急狀況,又碰上護理師換班交接空檔,病患家屬誤以為護理人員罔顧病人,轉而對同樣身穿白袍的劉醫師暴力相向,「抓起走廊上的椅子就砸過來,幸好我及時閃開。」劉醫師當時曾懷疑自己是否適合面對人群,是否該放棄臨床科,改走不必照顧「活生生病人」的基礎醫學科,例如麻醉科、放射科、病理科等。「還好後來我有跨越這個障礙。」
更直接的壓力,來自專業能力的要求。劉醫師笑稱自己並不聰明,但很努力。在菜鳥階段,進開刀房前一天,劉醫師都會翻閱課本,把書本上的手術流程背得滾瓜爛熟,「甚至圖解SOP、標示重點。」而為了改善手拙,精進綁線技術,「我規定自己每天一定要tight50個線(編按:『tight線』指的是把手術用的縫線打結,是手術縫合後的必要步驟),有一天媽媽到我房間,發現我床邊的縫線結堆成了一座小山。」
一般通稱的婦產科,又分為產科及婦女泌尿、婦癌、生殖內分泌為主的次專科,而劉醫師的次專科,是婦女的骨盆底健康與尿失禁問題。好奇一位年輕女性,怎麼會對尿失禁特別關心,劉醫師說,她很早就選定這個次專科。原來在泌尿科實習時,曾遇到一位六十餘歲的阿嬤求診,阿嬤有過4次生產經驗,目前與兒孫同住,主訴是漏尿問題,這位阿嬤隱忍病症十幾年,卻因為「被孫子嫌棄身上有臭味」而求醫,讓劉醫師覺得非常心疼。劉醫師認為,治療疾病固然是被稱為「回春聖手」的醫師天職,但重症病人是少數,反而是像漏尿這樣發生率高的小病痛,醫生能透過衛教與相對簡單的治療,改善病患生活品質,是值得投入的領域。
劉醫師說,漏尿是產後與停經後婦女常見的問題,但因為並不危及生命,又難以啟齒,所以病患常會默默忍耐,不願就醫。但有漏尿問題卻大幅影響生活品質,造成婦女不敢運動、不敢出門旅行,或者每到一個定點就要急著找廁所,甚至是包尿布等,慢慢的會越來越怯於與人群接觸,害怕被人聞到「異味」,生活品質大打折扣,也連帶影響女性的自信。但醫療層面,治療其實並不困難,「只要透過一個微創手術,就可以大幅改善生活品質」,曾有一位病人,在第一次術後查房時,抱著劉醫師大哭,謝謝她的治療。劉醫師說,排尿對一般人來說,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,但對這些患者而言,「好好排尿,卻是莫大的喜悅。」劉醫師也很高興能幫助她們重建生活。
根據衛生署國民健康局日前公布最新統計,54歲以上女性尿失禁的盛行率達23.4%,也就是每4個婦女就有1個人有尿失禁困擾。到了65歲,尿失禁情況更為普遍,盛行率達到29.98%,也就是每3個人就有1個人有尿失禁問題。劉醫師分享,國外其實會配合產後衛教,讓婦女能夠把握生產後半年內的黃金期,加強提肛訓練,就能有效預防尿失禁問題。目前馬偕醫院也和婦女健康暨泌尿基金會合作,到各級學校與衛生單位,宣導婦女尿失禁相關的預防保健與治療,也讓婦女了解求診門道。
同樣身為女性,劉醫師從專業角度,呼籲女性能更重視自己的健康,善用健保資源:30歲開始,健保給付每年一次子宮頸抹片檢查;45歲後,每兩年做一次子宮攝影;其他像泌尿問題,例如尿失禁問題,也要到婦產科尋求專業幫助。另外,從生活層面,她鼓勵女性培養一個嗜好,「能夠產生正面力量,讓自己開心的事情」,以面對多重角色的壓力。她自己常在工作結束後慢跑,「我可以一直跑、一直跑,跑著跑著,就會開心起來,覺得今天可以畫下完美句點。」
劉醫師一年要開500台刀,工作辛苦、壓力龐大,自己卻從沒有後悔過這個決定。雖然外界對醫療環境與醫病關係悲觀,但她認為病人因為身體不適,在醫病關係中還是處於弱勢,需要更多同理心與關懷。相對的,她也希望病人與家屬,能夠對醫護人員多一點諒解,「我們都希望病人能早日康復,沒有人是心懷惡意,要加害病人的。」
在馬偕醫院服務11年,從工作的各種磨練中,劉醫師從當初害羞又任性的年輕女孩,銳變為圓融專業的主治醫師,她很感謝一路上的種種經歷,「每個病人都是我們的老師,讓我們更加擁抱生命。」
【請問婦產科主治醫師-劉蕙瑄】
請點選此連結前往提問,劉醫師將回覆頭5位留言發問的讀者喔!(2015.07.1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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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片:婦產科主治醫師劉蕙瑄-婦女說不出口,卻常見的問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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